陛下,你苦苦找寻的初恋,是刚死在你面前的贵妃。
事情是这样的,我和我的明恋对象一起穿越了。
他穿成了皇帝,我也不错,我穿成了皇帝的爱宠。
一条肥美的胖头鱼。
(一)
我隔着鱼缸和长发版的苏澶大眼瞪小眼。
他先发制鱼,「你是边虞的前男友?」
「咕噜咕噜,咕噜咕噜……」
我不是我前男朋友,我就是边虞啊,宝!
捏马?
忘了我现在是条鱼,不会说话,只会吐泡泡。
我正郁闷,苏澶突然从缸里拿起了什么东西,我瞬间瞪大了自己的鱼眼。
这玩意儿怎么也跟着我穿过来了?
「你变成鱼,或许和这个头套有关?」
哈?不至于这么玄幻吧?
苏澶抖了抖那绿色的鱼头头套,一双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,「听边虞说你的年龄和我相近,是怎么想不开做出这么……幼稚的举动?」
幼稚的举动,是指我和他并排等红灯的时候戴上这个鱼头给他竖中指吧?
我:「……」
我突然明白苏澶为什么会把「当时车里的我」当成我的「前男朋友」了。
我之前找我的朋友假扮男友在苏澶面前出现过,朋友当时就是开的这辆车,又正好被我借来了。
我那会儿就是想试探苏澶一下,我以为并没有什么卵用……原来他还记得这茬。
呜呜,连我前男友都记得,他心里有我!
(二)
说起来我真的不明白,别人穿越即便是没穿成人,好歹也是各种仙兽、软萌猫猫什么的,再不济,穿成蛇也很酷啊!
为什么我偏偏是一条做菜用的胖头鱼?
不过好在我还有帅哥陪我!
认识这么多年,我和他正儿八经相处的日子,加起来可能还没有这几天多。
苏澶穿龙袍的样子……是真滴好帅啊! 斯哈!
我以为做鱼的日子也能就这么得过且过下去。
但很快我就不那么舒坦了,因为我待的宣政殿每天都会有一堆漂亮女人进进出出!
被苏澶魂穿的倒霉皇帝,后宫佳丽三千,这里面就数璃贵妃的位分最高,代掌凤印,离皇后只有半步之遥。
所以这宣政殿就属她来的次数最多,待的时间最长。
她每回一进屋里就往苏澶怀里扑,大喇喇问他今晚去不去栖霞宫,这狂放不羁的做派……只有羡慕两个字能形容我的心情了。
(三)
苏澶不动声色推开她,面色沉静,一脸坦然道:「今年楚州大旱,百姓颗粒无收。贵妃有这份心,不如组织各宫嫔妃筹些善款捐出去。」
要不是这鱼身子没有手我都忍不住要给苏澶竖个大拇指。
还挺会找理由,看来这皇帝身份代入得挺自然。
苏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这璃贵妃但凡稍稍有点脑子也不会再纠缠了,但她还真是这后宫里……难得没什么脑子的妃子。
她就是揪着苏澶不放,甚至还上手了。
我的鱼眼马上充血!苏澶的小手我都还没拉过呢!
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怨念实质化了,我窝里的泡沫越积越多,没一会儿就铺满了一整缸。
一旁的宫女眼神还行,虽然吓得魂儿都飞了一半,但好歹还知道马上打断那俩冤种的交谈,把苏澶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。
「怎么会这样?」苏澶着急的吩咐声响在我的头顶,「快找鱼把式来!」
我失去意识前心里还有点美。
虽说苏澶认错了我,但好歹这家伙没有被这些漂亮女人迷晕了眼,从而忘了我这个一起穿越的难兄难弟。
(四)
醒来的时候,我蔫得连鱼尾巴都摆不动了。
「还好你没事,不然我可真就成孤家寡人了。」
苏澶换了身衣服,拍了拍我的大浩斯,「你放心,我一定会查出是谁想害你。我们一起经历穿越也是缘分,在找到回去的方法前,我一定尽量让你活得久一点。」
我看着苏澶的脸,鱼身随着还没彻底平息的水波晃荡,心情有点复杂。
我们还能回去吗?
总管太监长安带来了鱼把式,他给我上下一顿猛撸之后,问:「鱼爷情况如何?」
……没错「鱼爷」就是那个被苏澶魂穿的倒霉皇帝给这条鱼起的名字。
说是他有天晚上做梦,梦见圣祖皇帝的一缕意志附身在厨房这条胖头鱼身上,司天台连夜测天象,算出来海晏河清的好兆头。
这可把这倒霉皇帝高兴坏了,从那以后就把这条鱼供在宣政殿日夜相伴,不仅赐下了这个杀马特名字,甚至每月还有相应的俸禄和祈祷仪式。
我是真想不到穿到古代变成鱼,也逃不掉上班的命运。
不过天天甩甩尾巴就能领工资,这难道就是名正言顺的摸鱼?
这会儿鱼把式正跪在苏澶跟前,回禀我为什么会昏死过去。
我听着大意应该是有人把缸里的水草换成了百姓晕鱼用的辣蓼草。
说实话,我无语的同时又有亿点好笑。
这不会是谁想的争宠损招吧?
不过我也能理解,苏澶对我这条老乡鱼,的确倾注了比对宫妃还多的关注。
可我也只是一条鱼欸!就算皇帝宠我,我也没本事生一堆鱼宝宝争皇位啊!
还是说,对我下手的那人只是想试探一下我在皇帝心中的分量?
一旦苏澶没表什么态,再趁人不备把我清蒸了?
(五)
我还没想通呢,苏澶大刀阔斧,三天之内就查出了幕后主使。
是长乐宫主位萱昭容。
璃贵妃亲自提着人来,那小腰别提扭得多畅快了!
以我跳过甘露寺看了不下二十遍《甄嬛传》的敏锐感官判定,这萱昭容指定是个宠妃!
果然,看背影就是一个身姿曼妙的美人。
不过苏澶应该还是会不为所动……嗯?苏澶你在干什么?
怎么还上手摸人家脸了?
敢情你单身这么多年,不是因为不懂怜香惜玉也不是gay,是没遇上让你一见钟情的天命真女是吧?
那人可能是害你鱼爷幕后黑手啊!你就不怕她哪天再犯病,把你也嘎了?
看着苏澶那专注又深情的眼神,我觉得鱼鳔要炸了。
可当萱昭容转过头,我看到她的正脸,自己也难免恍惚了。
(六)
云堆翠髻,杏眼芙蓉面。
她居然长了一张和我一样的脸?
等等,解释一句,是长了一张和边虞非常相似的脸!
我能感觉到苏澶也失了神,不知道是不是跨物种之后对声音更敏感了还是怎么了,远远地我就听到他的低喃。
「小虞你、你怎么也过来了?难道那天你也在现场?」
他好温柔啊,我哭死。
我蓦地意识到那好像是他对我说话专属的语气。
我那不知道存不存在的鼻子有些酸。
原来,他面对我的时候,是这样的吗?
没有作为高位者的盛气凌人,没有对普通人的沉静平和,没有独处时的漫不经心,是温柔……且小心的。
我心底深处突然漫出一股浓烈的酸涩,脖子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扼住,呼吸突然不畅快起来。
此刻我不禁有些怀疑,在过往的那些年里,是不是我才是那个当局者迷的笨蛋?
(七)
「不是陛下命长安将嫔妾绑过来的吗?何为哪天,现场?嫔妾不知陛下在说什么。」
萱昭容的冷声回应让我的意识从过往抽离了出来。
妹子还是个冷美人!倒霉皇帝的取向,这是翻版渣渣龙啊?
苏澶也反应了过来,他低着头许久才开口:「这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。」
在他说话的同时,一旁托着辣蓼草的女官也跪在了萱昭容的面前。
萱昭容看到熟悉的荷包,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,她冷眼扫过趾高气昂的璃贵妃,语气更冷了,「贵妃娘娘真是好算计,这荷包是嫔妾的,可这里头的辣蓼草究竟从何而来,想必娘娘比嫔妾更清楚吧?」
哦豁,反咬一口!
我立马收拾好心情,甩着尾巴凑到离水面最近的地方。
最精彩的部分要来了吗!
终于要到我最期待的宫斗戏码了吗!?
无论是不是被诬陷的,璃贵妃都应该做了二手准备,要开始见招拆招了吧?(柯南托下巴状)
不出我所料,璃贵妃当然不可能坐以待毙,可在她昂首挺胸准备开口时,苏澶先说话了。
「不用你们辩解了,长安,你来说。」
一旁的长安非常礼貌地打了个千,应声道:「诺。」
「昭容娘娘的宫女芸香与贵妃娘娘的宫女弄玉同出教坊司,二人曾为择宫之事交恶,本各为其主后便再无瓜葛。
后昭容打骂奴才之事被弄玉知晓,弄玉便对芸香抛出橄榄枝,说只要她愿意为贵妃做事,便能将她调往宫中出了名儿和善的柔妃宫中做事。
芸香心动不已,自然照做。
因此萱昭容荷包中的辣蓼草,乃是贵妃吩咐弄玉,弄玉交给芸香放的。」
我:???
这就完了?我精彩的宫斗,两宫主位互相攀咬撕扯的大戏呢?
直接给我快进了?
(八)
可能碍于长安是皇帝面前的红人,璃贵妃也不敢贸然置喙,只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眸看着苏澶,低声道:「陛下,嫔妾不知长安打哪儿听来的谣言,嫔妾并不知情,望陛下明察,定要还妾清白~」
苏澶半天没说话,那丫的,又在看着萱昭容的脸出神了!!!
长安扬着笑脸,「娘娘这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!好在陛下圣明,今晨便将弄玉与芸香二人请去了内侍省,否则奴婢倒成了污蔑娘娘的刽子手了。娘娘也是大意,身边少了人都未曾发觉吗?」
璃贵妃听了这话终于脸色大变,「本宫分明吩咐弄玉出宫……」
长安脸上的笑变得诡异起来。
我作为一条鱼都没忍住打了个寒颤。
璃贵妃连忙爬向苏澶的位置,扯着他的裤腿子嚎啕,「陛下,一定是弄玉陷害嫔妾,妾当真毫不知情啊!」
「蠢货」萱昭容回过神后直接冷笑出声,脸上满是不屑。
我也:「……」
我真的很好奇,以这璃贵妃构造神奇的脑子,到底是怎么坐上贵妃之位的?
弄玉是你的左膀右臂,你就是说破天谁会信你的说辞啊!拜托!
她这简直就是翻版齐二哈,战五渣啊。
苏澶费力地抽出自己的腿,眉宇间带着少许不耐,问长安该怎么问罪。
长安笑得如沐春风,「回禀陛下,理应收回凤印,褫夺封号,禁足栖霞宫,无诏不得出。」
(九)
不管璃贵妃怎么哭诉挣扎,最终还是被降位关了起来。
我也理解,毕竟往大了说我可是圣祖意志的化身,对我下手的出发点无论是什么,在这阶级礼制过于具体的古代,能保住性命已经不容易了。
轮到萱昭容,她倒是比璃贵妃体面得多。
苛责宫人算不得什么大罪,长安说禁足一个月思过就行,但苏澶看着她的脸,面不改色地让抄两遍书就轻描淡写揭过了。
我连吐了十几个忧郁的泡泡。
苏澶,你究竟是喜欢我才惯着我,还是一如既往只当我是妹妹?
事情告一段落,屋里又只剩我和苏澶,他自己搬了个凳子坐到我旁边,煞有其事地叹了口气。
「你倒是挺让人羡慕的。」
我:???
羡慕我只是一条鱼没有三千佳丽吗!!!?
可能是看我两边的腮一张一合疯狂吐泡,苏澶看出了我的愤懑,他薄唇微勾,吹了声口哨:「我心里有人了,后宫佳丽只是徒增负担。」
捏马,别以为你长得帅我就不舍得骂你!
「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,我好像,非常思念她,想见她。」
我的腮开合得更快了,但原本因为动气而快速摆动的鱼尾却停了下来。
是这样吗?因为心里有人了,所以才一直把我的表白视作玩笑吗?
他扣了扣鱼缸,冲我怅然一笑,「但她似乎并不喜欢真正的我,大概永远也不会喜欢了。」
他的话刚说完,门外就传来长安的声音,「陛下,贵妃娘娘落水了。」
我还没回神,苏澶冲我点了点头,「得,我去上班了。」
我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绿鱼头头套,不知道是不是辣蓼草的余威尚存,还是苏澶的话猝不及防,我觉得有点困,不知不觉间又睡过去了。
(十)
「娘娘发了高热,快去请太医来!陛下呢?陛下到了吗?」
我迷迷糊糊听到一个陌生女孩的声音,模糊的意识逐渐回笼,睁开眼好一会儿才发现不太对劲。
这个角度,我好像是仰躺着?
摸了摸额头,很烫,我这是生病了?
嘶……
突然意识到什么,我猛地伸直了手张开又握拳,这是我的手!
我又揪了揪自己的脸。
疼!
「我终于变回人了!咳咳咳……」
我忍不住大笑出声,却给自己吓一个激灵。
这不是我的声音。
我挣扎着半坐起来往帐子外扫了一眼,满眼都是各色宫斗剧里熟悉的宫廷风装潢。
还有点晕,我又无力地躺了回去,好一会儿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,才忍不住开口,「有人给我倒杯水吗?」
我明白了,自己并没有变回边虞,而是又穿到别人身上了。
还能怎么办,好歹这回还是个人不是?
(十一)
「娘娘,水来了。」
一大杯水下肚,我脑子清醒了许多。
这宫女的衣裳看着有点眼熟,我意识到或许自己还在大齐皇宫,眼睛立马亮了,「姑娘,那个苏澶,不对……嗯,你能帮我请陛下过来一趟吗?」
宫女的眼神突然变得小心起来,我直觉不对劲,「我怎么了?」
宫女眼里含着泪,「娘娘隅中从宣政殿归来,一时想不开……好在长安大人还未走远,赶紧命人将娘娘救了上来。娘娘恕奴婢多嘴,事情败露,陛下也未曾降娘娘的位份,总是顾念您的。」
OK,我大彻大悟。
在做了将近一个月的胖头鱼之后,我非但没有穿成和我长得相似的萱昭容,反而穿成了谋害我自己的无脑女人,璃贵妃。
哦不,褫夺封号后,我现在是平平无奇的贵妃卫氏。
听小宫女这话的意思,这女人好像还是自己想不开跳的湖。
尊重,祝福。
「娘娘稍安,您先养好身子,陛下一定会过来的!」
等了一个晚上,太医都来了两趟,苏澶却没有来。
我郁闷。
第二天小宫女打探消息回来说:「娘娘,昨夜陛下歇在了长乐宫。」
我刚喝完一碗苦得要命的中药,乱飞的五官瞬间归位。
被人当头浇的这盆冷水,那叫一个透心凉。
苏澶啊苏澶,我真的永远都看不明白你。
(十二)
接下来一连数日,我听到的都是苏澶留宿长乐宫的消息。
我已经麻了,干脆过起了自己的小日子。
经过这么多天的了解,我算是明白卫贵妃怎么活到现在的了。
太后的外甥女、皇帝的表妹,身份尊贵、娘家显赫,闯了祸有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帮忙兜着。
她脑子又蠢,谁闲得没事来算计她?
胖头鱼没出事,按照宫斗剧的常规套路,我估计过不了多久我这禁足就会解了。
果然到了中秋夜宴那天,太后就找了个理由给我发了解除禁足的通知。
按理说我应该开心的,可不知道为什么,我反而突然歇了和苏澶相认的心思。
宴席摆在临太液池边的温香堂内,我到的时候已经处处是衣香鬓影。
莺声燕语觥筹交错,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史书里的盛唐景象。
这大齐皇帝,治国居然还不错。
太后是真疼卫贵妃,对我和颜悦色的。
就苏澶板着脸一句话不说,活像我欠了他几百万。
行,我现在是卫贵妃,我忍。
(十三)
家宴不讲大规矩,我过足了眼瘾,看了各色美人,宴后就找了个亭子托腮望月。
活到二十来岁,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大这么圆的月亮。
只是看着看着,我的眼眶就慢慢红了。
独在异乡为异客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
小学学过的课文,今天终于切身体会了。
这破地方,连个电话都没有。
「听闻楚州旱情有所好转,多亏了边大人及时南下赈灾,流民才没有四散涌入周边城镇,陛下龙颜大悦,好一通封赏。那萱昭容如此张扬,莫不是真以为这些日子陛下宿在长乐宫,真是将她放在眼里了不成?」
我刚抹了把眼泪,听到声音才想起这个亭子里不止我在。
我顺着说话的人指的方向看过去。
太液池边,望月楼顶,苏澶和萱昭容披着月光相依偎的身影,恍若月宫仙侣。
mmp,还挺养眼。
「娘娘莫要太过伤怀了,妾瞧着怪心疼的。您安心,要不了多久,那萱昭容的恩宠,便要到头了。」
我被这话吓了一个激灵,才仔细打量起身边的漂亮女人,是那个以和气著称的柔妃娘娘。
她看我时眼里的光亮我哪能不明白,我用这样的目光看了苏澶好几年。
痴迷,眷恋……打住吧,我滴亲娘嘞!
我对柔妃礼貌一笑,这会儿我的满级后宫剧的素养终于派上用场了。
「柔妃就是会说笑,本宫不过有些思念亲人了,哪里就扯到什么恩宠了?」
柔妃以为我还是在伤怀,也不走近我,只安慰道:「她笑不了几日了,朝堂上下都在催陛下立后,我母亲前几日进宫,说司天台测出凰星落在了东南方,那可不就是卫国公府所在的方位吗?倒是要提前恭喜姐姐了。」
一个情敌没解决,另一个又要成正宫了?我简直要昏过去。
不对!卫贵妃现在是我!
我要和苏澶结婚了?
(十四)
消息传得很快,或许是太后那边的意思,夜宴第二天,满宫上下基本都知道了我成了准皇后。
来栖霞宫请安时,那些有眼力劲的宫嫔,明里暗里的道贺总是少不了的。
柔妃对我的察言观色属实是细致入微了,见我不说话就岔开了话题,轻声细语地说起闲话来。
「入秋了,也没个好天儿,我殿中都糊了好几层明纸了,还是觉着不够亮堂。到底还是贵妃姐姐宫里采光好,什么天儿都敞亮。」
「柔妃娘娘说得极是,妾也觉着屋子不够亮堂,若是咱们能有电灯,便也就不会有室内昏暗的问题了。」
萱昭容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,直接给我整懵了。
柔妃微微偏头,「电灯是何物?」
萱昭容依旧冷着脸,倒也没有不耐烦,「是西洋那边的玩意,也是照明用的,只是不似咱们大齐引火点烛,他们乃是用的一种名为‘电’的物质驱动,使得那灯发出光亮来。」
宫嫔们被勾起了兴致,不停追根究底地问,萱昭容几乎都能一一解答。
我直接傻眼。
要是我没记错,我还是一条鱼的时候,这姐妹儿还是个土生土长的被‘璃贵妃’陷害的宠妃,她怎么会知道电灯?
难不成,萱昭容最近也被我的老乡魂穿了?所以苏澶才天天跟她待在一起?
我越想越兴奋,脱口就是一句暗号,「天临四年,雷卢事变?」
萱昭容和大家都一脸茫然。
我又换了个思路:「知道爱迪生吗?」
「娘娘也知晓这位爱大人?」
我试探着说:「啊,好像是听陛下提过一嘴。」
「是了,妾也是听陛下提起的呢。」萱昭容的脸色好像更冷了。
我心里一凉,竟然是苏澶主动说起的?
他不刚说完自己心里有人吗?
现在为了讨新欢欢心,他连自己现代人的身份都不怕暴露了是吗?
万一萱昭容到处宣扬,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,他以为自己是皇帝就能保住自己了吗?
古人是已经作古,可现在是我们误入了他们的朝代,他们不是傻子!
满朝文武,群英荟萃,自己辅佐的皇帝有没有问题,他们能看不出来?!
原本我还体谅他每天应对那些老狐狸,学习怎么当皇帝挺不容易,没想到啊,他这个猪脑子还挺有时间儿女情长!
一时上头,心里的小作文骂完,我决定不再坐以待毙,看来隐瞒身份忍辱负重过日子是不行了,我必须和苏澶摊牌。
当初的边虞已经死了,我现在是钮钴禄……
嘤,我真的好想看嬛嬛!我想回去!
(十五)
做了一晚上思想准备,次日一睡醒我就打算去找苏澶。
万万没想到,我还没出门,禁军先一步来到了栖霞宫,二话不说就压着我往宣政殿去。
小宫女追着我边哭边喊我才知道,原来昨晚上胖头鱼不知道什么原因还是翻肚皮了。
卫贵妃有前科,自然是头一个被怀疑的对象。
不慌,反正我也是要去见苏澶的,姿态低点也无所谓,反正我脸皮厚。
到了殿门口,佝偻着身子的长安看了我一眼,眼里有些莫名的意味,我看不懂。
他笑眯眯地对我说:「户部侍郎边盛边大人奉旨觐见,还请贵妃娘娘稍候。」
我无暇深想他的意图,「边大人」三个字,让我原本还没反应过来的迟钝脑子转动得快了些。
边大人,以前只知道是萱昭容的哥哥,他居然和我哥也同名?
到这儿会了我只当是巧合没当回事,可当边盛和苏澶一起从屋里走出来的那一刻,我只想说去他喵的巧合。
这边盛就是我哥!我亲哥!
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,瞬间就挣脱了禁卫军军士的钳制,一个跨步就冲上去抱住了边盛,一顿哇哇哭。
「讨厌鬼边盛!你来找我了吗,我不在做梦吧?呜呜……」
苏澶和长安都像活见鬼一样看着我,我知道自己一定哭得难看死了。
可是谁让这个边盛他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?我真的好想他,好想爸妈!
「大胆!卫贵妃休得放肆,这这、这边大人?光天化日、朗朗乾坤,贵、贵妃……成何体统?」
我死死抱着我哥不撒手,「还管什么体统!我想他都不行吗?」
长安的声音变得诡谲起来,「卫贵妃残害鱼爷,公然拒捕,又亲口承认与边大人有私情,这是想造反吗?来人,就地格杀!」
「陛下,您怎么看?」
(十六)
等我回过神来,禁军已经把我团团围住,我哥已经吓昏了过去,直接在我身边躺直了。
苏澶冷眼看着长安和那些禁军们,「你不是已经替我做好决定了吗?还需要我开口做什么?」
长安有模有样地往地上一跪,嘴里大喊冤枉,「奴婢也只是护驾心切,岂敢越俎代庖?望陛下明察!」
我抹了一把鼻涕,视线对上脸色阴沉的苏澶,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边盛,才后知后觉自己闯了大祸。
后妃和官员有染,还敢当着皇帝的面亲热,再加上我现在有谋害鱼爷的嫌疑,够我死一万次了。
这回别说太后,圣祖皇帝复活都救不了作死的我!
没见过大世面的我腿瞬间就软了,这皇权至上的时代,想活命就只能寄希望于苏澶。
可紧接着我又悲剧地发现,我又他喵的害怕到失声了!
我紧紧盯着苏澶,现在能做的只有祈祷苏澶的道德感没有被皇权腐蚀。
「所有人都给朕退下,此事……住手!」
我就说他肯定会救我!
我悬着的心正要放下,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换个表情松一口气,胸口骤然一痛,下意识低头往下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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